陳娟鳳/文

    車行萬里，終于進入四川省阿壩州下轄的金川縣，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。

    三月的春天卻是漫天大雪，“忽如一夜春風來，千樹萬樹梨花開。”公路上滾滾涌浪，潑白瀉銀。車子慢速，下暴雪的時候，天氣并不是十分寒冷，這讓人興致勃勃的欣賞雪景，樹木掛雪，雍容典雅；葉子凝冰，晶瑩透亮，滿眼燁燁生輝。

    車子停在金川，已經是午后，陽光普照。冰雪還沒有融化，地上、樹上都是白茫茫的，好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。身心能體味到冰天雪地的寒意，金光下，黃牛在枯黃的草地上悠然吃草。“瑞雪兆豐年”，冰雪掩蓋不住草綠葉青，冰雪融化后，又將是一個綠意盎然的世界。山坡上的梯田，會讓人誤以為是龍脊梯田，那樣遛彎括圓，一級級白綠相間，一坡坡堆雪藏青。石級由山腳向山頂延伸，蜿蜒盤旋。拾級而上，越往上，霧氣越大，百步開外，就是云里霧里，卻是山風清爽，使人氣定神閑。走完一圈，滿意下山。

    山腳直至半山腰都有民居，或一層或兩層瓦房，都是新的。在綠津津的草地，長滿白茸茸的仙草，猶是仙鄉神居之地。織錦盛裝的藏族姑娘唱著嘹亮的民歌，生命源源不息的歡樂在山谷里蕩漾。在這世外桃源里，心中沒有喧囂，沒有迷茫，沒有高樓大廈里的悲歡離合。

    金光逼照，已經又一個山谷。冰雪融化了，一塊塊平整的綠地，紅楓樹林下，一對古稀老夫婦相互攙扶著，在虹一樣的光里指點著草、樹、山，那里有他們一生的記憶。清澈的溪流淌過生命的年輪，流轉在春夏秋冬。溪流不深，沙石見底，魚兒暢游，這是多么自由自在的生靈。

    沒有誰大聲說話，只需要靜靜地體會這份千姿百態的美麗。金川沙耳鄉的梨花是天下奇觀。方圓幾十里的山坡開滿了梨花，潔白如雪，剔透如冰，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。如一條白浪蕩漾的河流，千回百轉地流淌過峽谷、溝壑、山坡、平地，這一片純潔白色把村子包圍。梨渦淺笑，柔美迷人。我的心神跟她走了，與她牽手，甜言蜜語，在清風里，在流光中，在淡淡的，若有若無的香氣中，似乎有了生生世世的盟約。

    梨花是一個如此潔美如玉的女人，十八、九歲，如青春的江南女子，白衣白裙，白帽白襪，婷婷的與自己對視。從初見一瞥到到深深凝望，我已經醉入夢鄉。雍容華貴的楊貴妃從千古走來，帶著笑，帶著淚，這就是“梨花一枝春帶雨”。那種溫順、柔美和嫵媚，淚一般的晶瑩，虹一樣的夢幻，是誰醉酒？在柔情似水的梨花谷，在似乎置于天地外的金川里，我在柔情似水的夢中，偶遇明媚而柔美的梨花的擁抱，她是我的今生還是來世？

    滿坡滿嶺的梨花瑩瑩的甜笑，陽光一樣的明麗，溫暖。